59岁的他连续9年给上海独居老人送餐，为何2.5公里的路跑了1万多步？

河源中礼礼品

上午 10 点 30 分，顾永国准时敲开高老伯家的门。今天的菜，照例是两荤两素，只是菜色又变了样：油面筋塞肉、酱鸭腿、清炒包菜和四喜烤麸。
一手接过顾永国递上的饭盒，73 岁的高老伯把昨天的空饭盒交还到顾永国手上，6 年多来，每天中午的这项 " 交接 "，几乎雷打不动。
顾永国是普陀区沙田敬老院的食堂组长，除了负责敬老院内老人的饭菜，他还兼职社区送餐员，每天 10 点多，他和同事准时出发，将热腾腾的饭菜送到片区内近 70 位老人的手中。今年春节，顾永国响应就地过年的号召，留在上海，继续为社区老人们的一餐饭奔波着。
2.5 公里的路，跑了 1 万多步
高老伯的妻子 6 年前患上中风，丧失了行动能力，从床边走到门口都很艰难，更不要谈从五楼下到一楼去买菜做饭。女儿出嫁后，老两口成了 " 双独居老人 "，吃饭成了大问题。
在社区居委的介绍下，夫妇俩申请了送餐服务。正好附近的沙田敬老院是送餐点之一，此后每天，顾永国都将饭菜送到高进喜手中。" 我妻子吃饭很挑剔，顾师傅他们送的饭菜很合她胃口，她一点没话说。"
每天早上 5 点，顾永国起床为敬老院的老人们准备早饭；6 点半开始，就要为中午的饭菜做准备，从洗菜、择菜、切配到制作，每个环节都马虎不得；10 点，就要帮着将饭菜装配好，一盒一盒垒进送餐车内。
对很多丧失行动能力的老人来说，吃饭不是小事，无论刮风下雨，顾永国都得开着送餐车奔波在片区内，一年 365 天从不中断。即便是春节期间，对于社区困难老人的送餐服务也不停。送餐久了，辖区内的居民都认识老顾，走在路上看到那辆熟悉的送餐车，都会问候一句 " 顾师傅，又送餐去了 "，顾永国总是回以憨厚的一笑。


59 岁的顾永国头发已白了一半，但身体硬朗，说起话来中气十足。" 干我们这行，没点好体力可不行。" 送餐路上，他总是脚步匆匆。每天，顾永国要在 1 小时内送出 30 多份餐，路上的时间不敢耽误，一来怕饭菜凉了，二来送餐完毕还得赶回为敬老院内的老人配餐。
送餐的老人中，大部分都住在没有电梯的老公房内，老人因腿脚不便等原因常年不能下楼，送餐时，顾永国得端着饭盒在楼道里跑上跑下。送餐的 30 多户老人中，只有 2 户小区装有电梯，有一次，正巧遇到电梯停电，他一口气跑了 13 层，饭菜送到老人手中时还是热的。顾永国自己算过，每天 2.5 公里的送餐路，步数竟高达 11000 多步。
沙田敬老院院长钱亦纯告诉记者，从 2007 年开始，敬老院将送餐服务辐射到周边社区，并不断扩大覆盖人群，这与辖区老龄化程度日益加深不无关系。目前，沙田敬老院所在的石泉街道，60 周岁以上的老年户籍人口近 3.9 万人，老龄化高达 45.49%，其中社区独居老人 1500 人左右，社区孤老近 200 人。
为了解决困难老人的 " 一餐饭 " 问题，街道依托敬老院设置了 4 个助餐点，每天兵分 8 路送餐，覆盖辖区内 24 个居委会的 400 多位老人，每人每餐仅收 12 元，送餐标准为一大荤一小荤和两素，低保、失独或患有重病等的老人，免收每客 1.5 元的送餐费。一周 7 天，敬老院给老人配送的饭菜每天都不重样。
时间久了，和老人们有了感情
老家在江苏盐城的顾永国在上海闯荡了 20 多年，在工厂做过零工，当过保洁员，甚至收过废品，2012 年，他来到沙田敬老院食堂工作，一干 9 年，这是他做得最久的一份工，也是收获感动最多的一份工。
" 时间久了，和老人们就有了感情。" 有时候，不善言辞的顾永国看到独自生活的老人，会想起自己的父母，在他送餐的老人中，近 70% 都是无儿无女的孤老和子女不在身边或身患疾病的困难独居老人。
片区内有一位 90 多岁的独居老人徐老太，经常会给顾永国打电话聊家常：" 小顾，下午忙什么呢？" 顾永国心里明白，其实老人是害怕孤独，需要找个人聊聊，他都会尽力配合。
顾永国是一名老党员，除了送餐，他私底下也会帮助老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。有的老人家里水龙头坏了，家具要修，或者要移动床铺，都会联系顾永国，他都欣然应允上门。" 我属于义务帮忙，都是举手之劳。"
对很多独居老人来说，每天的送餐是他们唯一和外界接触的机会。顾永国记得，有一次，他上门送餐时，发现门虚掩着，但敲门后却没人回应，他意识到情况不对，推开门一看，发现老人摔倒在了地板上。他赶忙联系邻居和居委会工作人员，叫了救护车，幸好老人最终无大碍。


在工作中，顾永国见过很多老人因疾病陷入困难，他始终用敬业的态度尽可能为老人送上优质的服务和温暖。但实际上，顾永国自己的家庭也正遭遇着疾病的折磨。
顾永国的妻子曾是一位养老行业的护理员，几年前，妻子患病回到老家盐城治疗休养，一周得在医院和家之间往返好几次，顾永国的儿子也留在老家照顾母亲。
作为家中的主要劳动力，20 多年来，顾永国春节回家的次数一个手指就能数过来：" 一次是母亲去世，另一次是父亲住院……。" 此前，妻子曾试探着问过顾永国，今年过年能否回家。" 我和她说今年情况特殊，我得留在上海，老人送餐离不开我，她也表示理解。"
顾永国心里也有亏欠，现在，他每天至少给妻子打 3 个电话，询问治疗情况，妻子需要买什么，他远程下单寄回家。顾永国计划着，等疫情有所好转，申请回家探一次亲。
在敬老院里，顾永国也并不孤单。受疫情影响，今年，全院 20 多位外地员工全部留沪过年。" 院里组织我们大家一起吃了团圆饭，开了茶话会，还搞了抽奖活动，我在他乡也能感受到温暖。" 顾永国说。
栏目主编：张骏 本文作者：顾杰 文字编辑：刘雪妍 题图来源：本文照片 均 顾杰摄